Evernote还没倒,以及它一式两用的办公室
中国论文
我们拜访Evernote的时机有些微妙―就在我去的前几天，Evernote前CEO Phil Libin宣布卸任，这一职位由Google X实验室前高管Chris O’Neil接任；没过多久，Evernote中国区负责人谷懿也宣布离职。
对于任何一家公司来说，这都会是个动荡的时期。在这些管理层变动的发布后不久，硅谷知名投资人Bill Gurley在2015年的西南偏南（SXSW）大会上预测今年将有至少一家“独角兽”（指估值超过10亿美元的创业公司）公司倒下。结合Evernote长期以来面对的激烈竞争、太久没做出让人耳目一新的产品、前任CEO Phil Libin公开表示对自己身上的许多角色没有兴趣等线索，不少人认为，Evernote就是这只即将倒下的“独角兽”。
我参观这天见到的Evernote倒是一切正常，日常状态和我以往见过的其他硅谷技术公司并没有太大区别：一群似乎冲着实习来的学生正在大堂里等候参观；办公室内的员工坐在电脑前专注地工作；休闲区域内几个员工正在一起讨论业务―看起来他们根本没有受到传言的影响，一切似乎都在有序地运转着，至少看起来。
如果你来硅谷，驾车行驶在贯穿南北的101高速公路上，你一定会注意到Evernote的办公楼和它显眼的绿色logo。
Evernote成立于2007年，2012年时搬进硅谷中半岛的红木城，办公楼就在101高速公路旁。据工作人员介绍，选择这个位置是为了让居住在硅谷的员工上下班出行更方便。
一式两用的办公空间
在前台登记处，你可以来一杯咖啡，这个“既是前台也是咖啡吧”的地方从一开始就向我证明了这个办公室当初的设计理念―根据Evernote委托的设计公司O+A的介绍：简单、干净、快速是他们接到Evernote办公室项目时的3个设计核心，而为了体现Evernote“提高工作效率”的产品理念，这栋楼里的不少东西都是以双重功能出现的。
公司内部有个“轮班”（shift）制度，即任何人都可以在工作日的任一时间段（通常为一个小时）去做前台旁咖啡吧的coffee maker。“每个人都可以提前在日历上标记，只要大家的时间不冲突就可以了。没人点咖啡的时候，我就在这里工作。”当我进入楼内注册信息时，一个Evernote的工程师正在这里“轮班”，他问我要不要来杯咖啡，而他的电脑就摆在吧台上，“有时候谁想找我聊聊工作，看到我的日历上标记着我在咖啡吧，他们就会直接来这里找我。换句话说，一些平时需要开会解决的事情，在这里也能做。”
这座大楼共有5层。一层没有办公区，集合了大堂、食堂、健身房3个功能。从二楼开始，我发现办公区里找不到白板―这几乎是硅谷技术公司的标配。Evernote的媒体联系人Jennifer Davis告诉我，公司鼓励员工直接在墙上书写，因此整栋楼所有的墙壁都是手写可以擦的。这样设计是为了方便员工随时记下自己的任何想法和灵感。
所以Evernote办公室的墙壁显得很特别，既有设计师一时兴起的涂鸦，甚至有一面墙上的Evernote logo只画完了一半；也有工程师讨论问题留下的思考过程，和外人根本看不懂的标记。理所当然地，一楼食堂的每日菜单也直接写在了墙壁上。
二楼办公区中间是一片休息区，除了桌椅、沙发和食物这类常规配置，这里的楼梯也被部分改造成聊天场所。这段楼梯连接着二层和三层，被分成两个部分，其中一部分因为增加了绿色坐垫成了员工可以随意坐的休息区，当然也有人搬电脑坐在这里工作。Jennifer Davis告诉我，这里也是Evernote每周二下午茶时间和周四全员大会（all-hands）的地点―如果你一直follow带你逛硅谷栏目，一定知道在硅谷的技术公司里，这样每周或每两周举行的all-hands也是标配。
另外和硅谷大多数公司相同的是，Evernote的办公区是开放式的。不同之处在于，每一块办公区总有一张并不用来办公的长桌，这是为了方便员工讨论问题，尤其对于设计师来说，如果他们需要画些什么，长桌更便于他们边交流边画。
办公区的角落里，摆放着几台跑步机，在我参观时，正好有一位女工程师走上跑步机，而她同时还带了台电脑。她告诉我，在Evernote，如果你厌倦了坐在座位上，也可以到跑步机上边运动边工作，和一楼健身房里的跑步机不同的是，办公区的跑步机更准确地说，是跑步机+站立式办公桌的结合。
没有座机，有事当面说
设计总监John Barretto 2013年6月加入Evernote，他在入职那天发现，Evernote不仅办公空间是开放的，任何人、包括CEO在内都没有自己专属的办公室―当天，他惊讶地发现自己旁边坐的就是Phil Libin。
这让过去在苹果工作的John Barretto有些意外。
“苹果的工作风格大家都懂的，很多时候别人在做什么我是不知道的。而我第一次来到这里时，发现这里所有人都坐在一起。”John Barretto说，他曾经在苹果零售店负责艺术设计。
另一个让他感到惊讶的是，这里没有座机，并且鼓励员工尽量减少邮件沟通。
前任CEO Phil Libin曾经公开对《纽约时报》解释过Evernote不设座机的原因。他认为座机是一种不必要的技术工具。“为什么你需要一个座机呢？如果办公桌上有一个座机，就是鼓励你用交谈，每个人都有一部，并且公司付费，会议室里也有座机。Evernote并不是销售公司，所以不需要打很多。如果一个人坐在办公桌前，他就应该是在工作。”Phil Libin认为，如果一个员工需要打，就应该去一个安静的地方打。因此，Evernote的办公室里有专用的亭。
用什么工作？当然是Evernote啊！
对Evernote这样一个号称要做人们的第二个大脑、帮人们提高工作效率的产品来说，公司内部使用什么工具来提高团队的效率总是被外界好奇。
“我们就是用Evernote。”John Barretto说，“也正因如此，公司每个人都是Evernote的用户，使用过程中遇到任何问题可以直接告诉相关的产品经理。”换句话说，员工就是Evernote产品最早的测试用户。
“我们也用Slack作为工作交流的工具，但是回到Evernote这家公司的工作风格，我们还是会尽量鼓励员工见面交流，比如你需要跟谁谈一谈，和他一起吃个午饭。”Jennifer Davis说。
善待员工和家人
一件让Evernote颇为出名的事情，是Phil Libin曾经对外说，公司应该善待员工和其家人，他不希望听到员工的家人说：“我不希望你在那家公司工作。”
因此Evernote设立了每年1000美元的度假补助和无限期度假*策，早前还会为每个员工提供每月两次的家庭清洁服务。
“我觉得一家公司对员工的家人能做的最重要的，就是帮员工平衡好工作与生活的关系。”客户管理及培训负责人Joshua Zerkel说，“不过每月两次的家庭清洁服务现在已经取消了，主要考虑到如果预约了家庭清洁服务，就必须有人在家，但事实是大家都得上班。”
要求员工像个成熟的人一样做事
当我让John Barretto用3个词来形容Evernote的企业文化时，他反问我，你说以前还是现在？
这是个有趣的回答。“如果说两年前我刚加入的时候，我想用‘合作、热情和开放’；但现在，要形容这家公司的文化，我会用‘合作、热情和成熟’，”John Barretto说，“我们仍然需要不停地回答一个问题：我们是谁？我们未来会成为什么样？这是不断在变化的过程。”
Joshua Zerkel说在这栋楼里，自己最喜欢那个自动售卖机。这是一台白色机器，里面有充电器、电源、键盘等办公用品，员工有需要时，只要在机器上刷一下员工卡就可以换取一个新的。“我们都是成年人，理应控制自己、更有感，如果你的充电器坏了，就自己去拿一个新的，没人会监督你。”Joshua Zerkel认为这个细节和如今在Evernote的工作很像，“作为一家成熟企业的员工，你要抓住机会自己去完成一些事情，像个成年人那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