萱草的由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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母亲住的屋子又叫萱堂,以萱草代替母爱,如孟郊的游子诗:“萱草生堂阶,游子行天涯;慈母依堂前,不见萱草花。”叶梦得的诗云:“白发萱堂上,孩儿更共怀。”萱草就成了母亲的代称,萱草也就自然成了我国的母亲之花。
今年是妈妈去世的第十六个年头了,十六年里,无时无刻不在想起这辈子这个世界上最爱我的那个人,只是手头忙开了别的事情会暂停搁置一会儿。又过年了,本不应该在这辞旧迎新的大喜日子里触碰这些情绪,无奈每晚安眠时候,铁马冰河的梦境就会一遍遍地浮现出妈妈的身影来,醒来后又是一片泪眼模糊,许是妈妈也想着和我们团圆的缘故吧!
年的农历八月初十,正值全国人民喜迎丰收万家庆团圆之际,我们全家却陷入了无限的悲痛之中,我那善良、仁义、孝顺、豁达的妈妈因病抢救无效与世长辞,匆匆走过她含辛茹苦卑微下贱的一生,时年61岁。每逢佳节倍思亲,思念又如往常般潮水涌现,在这个红灯高挂普天下、天增岁月人增寿的跨年长假里,又忆起了行至暮年、天不予寿的妈妈来了。
妈妈的童年,出生很好,姥爷识文断字,修书写信是方圆几十里的文化人。在我幼时,姥爷一直是村里生产队的会计,寡言不善谈,农闲时喜欢端着厚厚的书出神地看,有时还会诵读几句。妈妈姐弟五个,她是老大,她从小就是姥爷重点培养的对象,从王家寨到郭家,再到义井,就这样一步步从高小、完小一直到初中肄业。这在过去已经是读书很多很有文化的人了。许多跟她一起读书的男同学,后来都有工作有岗位分配,但是妈妈不喜欢当“孩子王”,由于一个男娃调皮从窗台爬上去摔下来后,碰破头皮流了好多血,她就再也不愿回学校教书了,后来还多次说起过,我们兄妹都非常惋惜,但是她总是苦笑着说:五月天薅谷子我从来没觉天长,但是学校里教书我就等不上放学。就喜欢种地,也许这就是各人的命吧!
小时候在我的记忆里,爸妈总是田间地头劳作,永远有干不完的活儿,春天翻地撒化肥下籽种,夏天锄田锄了头茬锄二茬,秋收割倒胡麻掏山药,唯独冬天有几天农闲时间,又是一家人的衣裤鞋袜需要缝补翻新。农忙时节,永远就是早出晚归,从来就没见过爸妈有一天是专门休息可以不下地。我早上起床饭食在锅里温炖着,晚上日落西山后,才能盼得爸妈归家的身影,可是回来后,还总有那么多的杂活琐事,割草切草,侍弄牲口直到深夜。两个哥哥比我懂事早,总能帮衬着干点零碎活儿,房前屋后的空地里,大哥栽种*瓜、玉米、向日葵,喂着一窝兔子和一只羊,贴补我们的学杂费,每天放学后我跟二哥就是浇水拔草,家里做饭等爸妈。
谁的青春不迷茫,谁的童年不顽劣?童年发生的事情永远清晰忘不掉,恍然如昨。现在的耳畔里还响着我和小伙伴们烈日下中午不睡觉玩耍,在附近的农机站院里玩自来水龙头打水仗,洗脚洗凉鞋一中午嘻哈着吵闹,曾遭到过妈妈拉我回家后厉声呵斥,批评我浪费水不说还影响工人叔叔休息。
那个时候,爸爸的爱总是显得卑微单调,记忆里似乎他永远寡言沉默,更多的印象是举着一杆旱烟锅在后炕角落里无声地抽吸着,唯有在午间休息鼾声大作时才显示到他的存在。一家五口再加上爷爷挤在不到20平米的小石窑洞里,我记得大部分时侯,妈妈的午休是靠着铺盖垛子坐着休息的,顶多就是打个盹,孩子多,老人在,妈妈伺候一家老小吃饱喝足都躺下了,唯独她洗锅刷碗喂猪后就没了她的地方,逼仄的小炕上睡不开那么多人,爷爷年岁大了,吃完午饭后总是懒得走回自己的屋子,顺手放开碗筷就躺倒休息下了,但是妈妈从来没有对老人说过什么不满意的话,总是卑微到尘埃里一样的活着,以一个女子单薄的双臂,用大写出的“人”字,高擎起我们这一家子老少爷们,诠释出一个个女本柔弱,为母则刚的神话。
记得最深的一次,五年级时,上数学课不注意听讲,做题错了被王老师狠狠批评了一顿,中午回去吃饭时瞥见妈妈那破旧不堪的背心,和晒得浑身起皮的胳膊和黝黑的脸庞,还在刷锅洗碗给猪弄吃食,竟偷偷的哭了半天,那次对我的触动极大,突然间觉得妈妈怎么活得这么可怜,而我还不好好学习,悲伤之心悴然泪下。几乎从青丝到白发,妈妈一直淹没在那些没日没夜的操劳中。直至我成年后,那一幕揪心的影像时时会出现在我的脑际,妈妈活在最下层的劳动人民中间,勤劳朴实善良,从不抱怨,从不退缩,无怨无悔的选择了自己辛劳苦难的一生,她人性的光辉鞭策着我一次次地从挫折与失败中站稳脚跟。
生活中妈妈点点滴滴输出大爱的事例举不胜举,我出生在七十年代初期,那时候的国家还没有三中全会和改革开放,整个国家大背景还处在那片积弱积贫的时空里,周围的所有人还都是破衣烂衫,食不果腹,那时候有一点好吃的就是过年的时候了,像我们这种务农的人家,平时是没有多少白面和油啊肉之类的好吃食的,记得有一次,爸爸从供销社的食品店买回二斤骨头,吃饭的时候,爸爸和妈妈的碗里谁也不要那些骨头,非说他们不爱吃,最后那些骨头都堆到了我和爷爷的碗里,我当时漫不经心地还直说妈妈:你们不喜欢吃买这干啥?待我狼吞虎咽地咬啃几口过后,妈妈又一个个的收回到自己的碗里......还记得一毛钱买十颗水果糖的时候,正月里我领回围着一圈子的伙伴们说笑打扑克,妈妈给每人手里都要拿几颗糖吃,唯独到她自己,就搁置地远远的,从来不见吃一个,她总是说她舌头疼不喜欢吃甜食,可是我又看见她有时喝水喜欢放几颗糖精,这令我又大惑不解。四十年前的农村,哪有什么糖精有*的说法,又哪来什么血糖高的人群?就在这样的艰苦岁月里,母亲作为一代家*,乐观的生活态度引领着我们兄妹们开心地过活着每一天。
当我们兄妹成家的成家,工作的工作后,妈妈依旧是家里的脊梁,总会在各种各样的生活际遇里引领我们如何屈居人下,如何活得坦坦荡荡,如何适应当下的生活。
妈妈是周方围出了名的巧手,我们小时候所有大人孩子的衣服帽子都是她一针一线缝制而成,后来爸爸从偏关买回缝纫机来,妈妈的活儿就更多了,姨姨舅舅们家里大人孩子的,还有周围邻居家的,我们在每一个夜晚入梦时,妈妈爬在缝纫机上挑灯夜战,我们在每一个早晨醒来时,妈妈还在机器上赶制着衣服。就是这样长年累月的辛苦劳作、长期又营养不良让她后来积劳成疾!直到后来我结婚后,两孩子幼年的衣裤鞋帽还有许多都是妈妈亲手缝制而成,绝大多数还是改制来的,这曾经让多少邻居羡慕过!我租房子居住在神池四道街时,妈妈曾让八角的大巴车给我捎下引火柴来,那时候没电话,她就等人家到站后自己再给背回到我家;捎下山药蛋来,也是用她羸弱的背脊一回回给我背到家中。院里田间辛苦所收的时令小吃——*瓜、玉米、西红柿等更是成了每次来探望我时两孩子的最爱,尽管后来一次次身体大不如前,一次次的每况愈下,也不忘给可爱的小外孙带这带那。妈妈就是在这样的鸡零狗碎的家务、田间劳作中积劳成疾,奉献了一生,她对每一个人都疼爱有加,可是我们回报妈妈的只是一头稀疏的华发和瘦削驼背的身板,以及后来越来越虚弱的身体,直到年她61岁时,妈妈由于肺癌走到了生命的终点,至此我们兄妹三人失去了温暖了三十多年的怀抱……
妈妈走在我最忙碌的八月中秋节气里,我是一个神池月饼的生产商,中秋节是我每年最忙的季节,因为季节性生产,我无法抽身回家;因为抓紧时间销售,我无法回八十里地的村庄看望病中的妈妈。就因为追逐这一点点的蝇头小利,我没料到在母亲最后的日子里竟然是不闻不问,不管不顾,虽然那时候妈妈家里还没有电话,但是妈妈从来都是怕给儿女们添麻烦,一次次隐瞒着自己的身体和病情,让年轻的我们都以为妈妈还是我们小时候的那个坚强而勇敢的妈妈,她后来的不好好吃饭以为真的就是她自己说的那样“人老了,不好消化了”......轻描淡写地劝她多喝热水、多吃点消化药就能痊愈。岂料到,在八角那次我的回家,竟成了母女的最后永诀!这在我多少年里都是心底深处最悲伤的痛楚。多少年里,一想到此,眼泪便会夺眶而出,一遍遍地覆盖我的双眼。一想到此,我就愧疚之心悔恨不已!这些年里我的闺女她的外孙、嫁到她也曾年轻时向往过的大都市—-天北京上海的天津;大哥的三个孩子,我的侄儿侄女们分别在浙江温州和义乌还有河北廊坊买房置家;二哥的独子也在邻县五寨安排工作、安家落户并都结婚成家;我的儿子也考入浙江一所大学,所有这些激动与快乐,妈妈都无法知晓了,只有在我跟哥哥们上坟探望的坟头墓旁,长跪不起才能一件件、一桩桩的细细诉说与爸妈。天地有知,一切都是爸妈冥冥之中护佑着我们脚踏实地、平安顺遂地一路前行。
妈妈去世后,我们一家人悲伤不已,每每兄妹们跟爸爸见面就要泪水模糊,打湿衣衫,我每夜几乎都在哭泣中度过,白天有时候正在厨房做饭,突然听到院子大门响了一声,是不是妈妈像往常一样又给我惊喜从八角村里下来了,当我急匆匆跑出去看院门时,一片安静,就这样一遍遍的模糊了双眼,一遍遍的告诉自己:妈妈走了,去到了再也回不来的远方!
不到一年的时间,06年4月29号,爸爸因为肺心病救治不及时,再次离开我们兄妹三人,爸爸的身体一直不好,因为打呼噜和两眼白内障,二哥曾经带上他到太原做过三次手术,因为肺心病更是急救过三次,每一次都是二哥精心护理得已稳定回来,再跟我在县城住几天,输液观察无异样后再送回村里,而村里的所有农活和伺弄牲口,都是大哥和妈妈在家里操持着;爸爸生病的每一次,几乎都是从死神手中抢夺回,最后一次,因为妈妈不在身边,终于,老爸再也等不到我们,就这样孤独离世,这又让我们一辈子痛苦不已、抱憾终身!
遭遇过生离死别这些变故后,痛失了两位至亲至爱,才感受到以后所有的爱都会锱铢必较,都求回报。唯独父母给我们的爱是不计回报,不计成本的。我的爸妈都离去的太匆忙,父母之爱不再,留我们在这滚滚红尘中,再也享受不到这世间最纯粹、最无私的大爱。想妈妈是一辈子的事,即使在妈妈走后的十几年里,一旦闲下来,和爸妈在一起的那些曾经微小的细节就会在心里冒出来,一遍遍的在心间回放,通过那一幕幕,我看到了一个伟大的母亲在平凡人生中闪耀着的母性,与她人性的光辉交织在了一起,那丝丝缕缕,都成了一道道最美的风景。
十六年了,妈妈的爱像一轮春日的中天暖阳,流进我的心田,汇成感恩的河流碧波万顷,一泻千里。爸妈的离去,带不走的是他们参与我们兄妹三人的成长记忆,带不走的是我们对他们永远的感恩与怀念。那些和爸妈共同度过的日日夜夜、点点滴滴都在心间深深镌刻,任岁月无情逝去,都依然清晰刻骨。
“天之大,天之涯,唯有你的爱是完美无瑕”。耳边又响起这首歌唱母亲的歌曲。父母在,人生尚有来处,父母去,生命只剩归途。有春已至,有风如诗,凭窗远眺八十里以外的故土,爸妈的背影依稀,佝偻的影子在脑海再次泛滥成灾……
——-写在二〇二一年正月十三
作者简介
杨秀琴,笔名青杨,出生在山西省的七零后,从小酷爱文学,从年开始发表,至此笔耕不辍,作品散见于各种杂志报刊和文学社。作品多为现代诗歌与散文,孜孜不倦十几载。作品发表于当地文学杂志《神池文苑》《神池报》巜神池文学优秀作品选刊》《五台山》《忻州日报旅游周刊》《忻州晚报》等。散文诗歌发表于网络平台《秀容聊斋》《秀容诗社》《忻诗群》《华语诗典藏》《中国远山文学社》《腾飞文苑》《流云雅苑》《文史艺苑》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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