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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Uhjnbcbe - 2021/3/26 9:19:00
8月我战胜了“新冠”

年8月2日,我和菲里普同时感染了“新冠”。

16天后,我核酸检测阴性,战胜了新冠。

29天后,菲里普核酸检测阴性,战胜了新冠,而我获得了“二连阴”。

鏖战“新冠”,一起战斗的,有亲爱的芜华姐,有芜华的先生——为我们治病的杨士民医生。还有强大的亲友团。(详情见《16天,我战胜了新冠》。

战胜了“新冠”,我们夫妻隆重庆祝,喝了几杯“转阴酒”。

年,没什么事比“转阴”更喜庆;没什么酒比这杯酒更令人神迷。

年,活着还是死了,是个问题,其他都是扯淡。

病后,我全文发表了《病中日记》,分享我的16天,不是人人乐意这么做,但我做了。一件小事,一件区区小事,还是有意义的,意义从几十万阅读量呈现出来了。

喜酒喝过,从今往后,阳光灿烂风调雨顺心宽体胖高枕无忧天高任鸟飞,我以为,或者说我希望。

想做很多事,它们涌现在脑海,翻卷滚动着,像一群漂亮的小翅膀。

但事情并不顺利,几个月过去了,我基本什么也没做成,我像一只刚飞上天又被人射下来的鸟,歪着脑袋,蜷缩在我的树林,继续思考活着还是死了的问题。

因为后遗症这个*。

这个*不大也不算太小,比较缠人罢了,比“新冠”缠人。亲友询问时,我都是这样描述。知情的亲友不多,我未作广而告之,没做“吧啦吧啦”的祥林嫂。大家的日子都不容易,深一脚浅一脚的,给他们一刻清静吧。

好,说说我的后遗症。

对于“新冠”后遗症,最初我抱否认态度。

我得“新冠”时是轻症,而且获得“二连阴”,大*小*斩草除根了。我认为。

“新冠”转阴后,菲里普的零件有点小问题,失去了嗅觉,我的零件正常运行,仅有点轻微咳嗽,可忽略不计。

后遗症是重症病人的事,是别人的事,我不会有后遗症。

我是这样自圆其说的。

但,为我们治好“新冠”的杨士民医生想法不同。

我们转阴后,杨医生说,转阴后会有后遗症,要提前防御。杨医生给了我一个方子,他几十年的智慧结晶——“五*”药方:*芪、*芩、*柏、*连、*精。

杨医生叮嘱我:“五*”深度清*,防御“新冠”后遗症,赶快吃起来。

我由衷地感谢杨医生,他是我命中的贵人,他为我们治病,倾其智慧,敢于担当,不作保留。不是所有医生是这样的。

我没立即用“五*”,我只是毕恭毕敬收藏了药方,像收藏了一件厉害的兵器,在危急关头亮出来保全性命。

我不是有意违背杨医生,我真的感觉良好,认定没有后遗症,也不会有后遗症。

结果证明我是错的。后来的一系列问题,就错在这一步。

医生就像导游,是为你指方向,带你前行,你原地踏步,你自由散漫,你甚至想去另一个地方转转,好吧,坐这里写病中日记吧。

我对那个自以为是的人说。

9月上旬咽喉刺痒,薄荷过敏?

9月上旬,那个*来了,潜入了咽喉,挑起了事端。

没有疼痛,只是刺痒,仿佛趁我张口时,狗尾巴草跑进了咽喉,在那儿左右摇曳。我扼住脖子,想掐断那些草,没能成功。

继续刺痒。

是不是染上流感了。菲里普猜测。

不会吧,我不出门,你上班、购物、去教堂,要染也得你先染。我说。

是不是“新冠”的后遗症呢?菲里普警觉地说。

不像吧,后遗症发生在心肺肝肾,或者鼻子。我说,瞅着他的大鼻子。

“新冠”转阴后,菲里普一直闻不到气味,尤其是好东西的气味,炸鸡,奶酪,花香。

分析来分析去,我们把罪行归于“CoughDrop”,一种无糖薄荷含片,感染“新冠”到今天,我每天含五六片,差不多含了两百片。

网上有人说,薄荷用多了,破坏咽喉粘膜,会引起糜烂和慢性咽炎。

恍然大悟,我是美国薄荷用多了,咽喉粘膜出了点问题。

什么东西用多都有害,水喝多淹死,酒喝多醉死,饭吃多做饭桶,睡觉多做猪猡。聪明肚肠也不可多,多了反被聪明误,烂了聪明肠。好像是这样。

我马上停用“CoughDrop”,过河拆桥,把昔日恩人扔进了垃圾箱。

跑进中国超市,捧回草珊瑚含片、西瓜霜含片、牛*解*丸、喉疾灵胶囊……响当当的中成药。

口含草珊瑚,心向杭州城,一枚草珊瑚啊,让我蓦然思念起老家。

我还是没用杨医生的“五*”。我还是认为不是后遗症。喉咙刺痒,只是美国薄荷搞*,或是狗尾巴草的阴谋。

我对“后遗症”的概念抗拒,也极其害怕,尽量不去想它。

仿佛只要不想,后遗症就找不到我,一叶能障目,掩耳能盗铃。

于是一错再错。

9月下旬咳嗽了,肺出问题了?

停用“CoughDrop”,服用中成药,着实舒服了几天。

我们不必迷信美国保健品,中国人更适应中国保健品,一方水士养一方人,药也一样。

9月下旬,咽喉又开始刺痒,程度加重,狗尾马草中,加盟了蒲公英的种子,毛茸茸、轻飘飘,试图在咽喉播下种子。咽喉架不住,抗议般痉挛起来,像点了火的发动机。

我开始干咳,咳得热血沸腾,脑袋嗡嗡地发出回音。

是不是肺出问题了?我想了再想。对咽喉的注意力,立即转到了肺部。

可能受凉了,你别出门了,摘菜拣蛋等事归我吧。菲里普体贴地说。

我肺里有个陈旧性结核灶,是不是这东西活了?我猜测。

不会,得“新冠”时没活,现在更没理由活。菲里普否认。

得“新冠”没活,不等于永远不活,说不定今天诈尸了。我说,紧张得直拍胸口,仿佛想把那东西拍出来。

想到可能得了痨病,手脚冰凉。前几天又读了《罪与罚》,再次领略了陀思妥耶夫斯基对痨病患者的描述,画面挥之不去。

一个狂风暴雨的下午,菲里普把医院,看我的家庭医生,Coonfield。如果你读过《病中日记》,一定记得,她是我的新任医生。

因天气原因,我们延误了半小时,赶到诊所时,被挡在了门口。预检护士告知,我们迟到了,Coonfield已离开诊所,得重新约。

在美国,医生和病人约会,就像情人之间的约会,最好忠诚准时,否则后果自负。

菲里普没放弃,给他的医生Monmin打电话,他的医生与我的医生是同事关系。

菲里普告诉Monmin,我们正在门口,我喉咙不适,咳嗽了好几天,担心肺出了问题,能不能行行好,请他诊断一下。

Monmin是好人,而且正好有个空档,担任了我的临时家庭医生,但没让我们进诊所,有症状的人不许进。

我们和Monmin在手机上聊天。

Monmin说,我的症状不像流感,不像肺炎,更不像肺结核,如果不放心,做个胸透吧。

Monmin医院总部,在那儿做胸透。

我们赶到总部时,总部医生已收到Monmin的胸透单,以及我的个人材料,我们人一到,护士就出来迎接,给我量体温,带我去更衣,然后送进了胸透室。

这期间,医生护士与我面对面,还拉我的手,美国的医护随和、亲民,至少表面是这样。

但医护人员装备太简单,就一只口罩。我感到不安。如果我是无症状病人呢?如果她们是无症状病人呢?

胸透结束,我们坐在候诊室等结果。

半小时过后,Monmin打来电话,他拿到了胸片。Monmin说,我的肺部干净,没有异样,排除肺炎。我打听结核灶的事,Monmin说,没有,他没看见结核灶。

“你什么时候有的?”Monmin问。

“十几年前……体检时看到的,有胸片,我可以寄给你。”我说。

Monmin说,结核灶没了,如果有,仪器会看到,如果有疑虑,可做进一步检查。

Monmin说,我的所有症状与肺无关,只是得了支气管炎。

Monmin说,问题不大,吃几天抗生素、强的松,吃完病就好了,可以吃大汉堡了。

美国人遇到喜庆事,总是吃大汉堡。

我们随后去了HEB药房,刚踏进去,药师就让我领药。一瓶盐酸多西环素(DOXYCYCLINEHYCLATE),每天两次,服七天。还有一瓶是强的松(PREDNISONE),每天两次,服五天。

我对Monmin是满意的,他接管了我,给了我好药。这两种药,我们刚得“新冠”时,杨士民医生主张使用,而且“越快越好”,可惜家庭医生不给,理由是没发高烧,呼吸也不困难,再等等。杨医生没等,他用草药、食疗等等,为我们控制病情,直到治愈。

如果不是杨医生,我八月份有没有翘辫子。我想着这个问题。

我还想一个问题,我的结核灶,跟了我十几年,怎么就没了呢,是不是丢在了非洲沙漠?

两年前,我们飞到非洲的卡拉哈里沙漠,骑了20天摩托车,沙漠上没有路,只有石头和沙,还有一辆疯疯颠颠的摩托车。兴许,结核灶在那儿颠没了。

我很想知道,胆里的几枚石头是不是还在原地,是不是也丢在了卡拉哈里。

盐酸多西环素、强的松10月上旬咽喉肿胀、麻木,过敏了吗?

开始服多西环素、强的松。

我是守纪律的,按时按剂量,半点不敢怠慢。再自信无畏的人,也会在药袋面前低头认罪,求得宽恕,求得与病魔和解。

人和药袋,就像人和宗教。

服药第一天,很好,咳嗽停了,停得干脆利索。

服药第二天,咽喉的不适解除,咽喉内外风和日丽、秩序井然,没什么纠纷,如同静悄悄的妖魔除尽的盘丝洞。

胃袋莫名其妙兴奋起来,总是渴望食物,像我家的大肚子火鸡。

白天吃三四顿,顿顿大鱼大肉,晚上还会饿,起来偷奶酪。我偷奶酪时,被菲里普逮了个正着,他发出心旷神怡的怪笑。我有些窘,我一贯抵制奶酪,没想到,一粒强的松让我变了节。

人是容易变节的,所谓坚强不变的信念,只是此一时彼一时罢了。

五天后,强的松停了,我的脸也变了,圆圆扁扁,像刚烤好的番薯。

“月亮脸。”菲里普极有见识地说。

我吃了一惊,月亮脸?照镜子,想着歌词:圆圆的,圆圆的,月亮的脸;扁扁的,扁扁的,岁月的书签。

好吧,把这张书签夹进年的日历。

一周后,月亮脸瘪了,咽喉又肿了,肿得像一团发面,具有蓬勃的张力和弹性,可以做包子或馒头。

Monmin医生说,用过强的松病就好了,可以吃过大汉堡了,结果呢?

10月中旬。

像往年一样,菲里普总在这时打流感疫苗。这事我从不参与,但今年我参与了。得过“新冠”,害怕流感了。

我们去了超市,注射了流感疫苗,这一针免费。我还注射了肺炎疫苗,这一针不免费,自负二十五块。非常值得,一针保七年。

打过疫苗,咽喉里的*更嚣张了,咽喉肿得麻木,仿佛塞进了一团棉,吞不下吐不出,害得我干呕起来。

流感疫苗过敏?肺炎疫苗过敏?我满脑子狐疑,一肚子不高兴。

不会,疫苗过敏很危险,会死人的。菲里摇着头。

明天早上你摸一下,说不定我冷了,硬得像石头。我悲怆地说。

菲里普吓得汗毛倒立,赶紧给老医生Gorman打电话,讲了前因后果。Gorman医生,95岁了,思路很清晰,他否定了疫苗过敏。Gorman说,可能是其他过敏,去看看家庭医生,检查一下。

既然不是疫苗过敏,我就安心了。

至于看家庭医生,还是算了吧,没什么积极性。

11月下旬二次感染?白喉?

11月下旬。

一些亲友知道了,大吃一惊,以为我早已柳暗花明,却还在水里挣扎。

亲友们为我的咽喉想了很多办法,诸如泡陈皮、泡花旗参、泡菊花、泡金银花、泡枇杷膏、泡老白茶、泡螃蟹脚(注:茶树寄生物)、泡脚……做瑜伽、做八段锦、做气功、做咽喉康复操……

他们都像一级巫师,各有各的绝活。

可惜,集体赶*行动,还是以失败告终,真是抱歉。

咽喉依然肿大,冗长的小舌头晶莹剔透,活像溶洞里倒长的石笋。舌苔白得像*脸,舌根还是麻木,局部失去味觉。我担心了,怕完全失去味觉,我怎么吃饭,饿死算了。

别怕,我失去嗅觉照样吃饭。菲里普给我打气。

失去嗅觉比失去味觉好。我说。

不不,失去味觉比失去嗅觉好。菲里普说。

我们激烈地辩论,各执一词。胜负无果。最后觉得滑稽荒唐,大笑不已,握手言和。

有一天,我居然测出了体温,三十八度多,医院跑,以为二次感染了。核酸检测呈阴性。冷静下来,找到了“发烧”的原因,是体温计失灵,一场乌龙罢了。

急诊医生还是给看了病,她认为我得了“Strepthroat”,白喉病,开了十天的阿莫西林。

“这病好治,十天后就能吃大汉堡了。”医生极有信心地说。

“是‘新冠’后遗症吗?”菲里普好奇地问。

“No、No、No……”医生连说几个No,“另一种传染病。”她说。

我感染了白喉?我拼命照镜子,观看我的“白喉”。

网上说,白喉长白斑、发热、气急、声音嘶哑,发出狗叫一样的声音……这些我都没有。我的声音接近猫叫。

另外,如果真是白喉,强的松都没让白喉趴下,阿莫西林管用?

但我还是拿了药,按时吃了起来。也许阿莫西林管用,也许出奇制胜,像陆逊打刘备,一个火烧连营,刘备逃到了白帝城,战局彻底翻盘。

年,“翻盘”这个词挺得瑟的,就让阿莫西林也得瑟得瑟吧。

吃了十天阿莫西林。翻盘了吗?如果翻了,太阳就翻出来了,我可以吃大汉堡了。

事实是,咽喉没好转,还连累了舌头、食道、胃袋,这些地方火烧火燎,像在火锅里涮过一样。

我的感觉是,冬天还没过去,春天也提前打烊了。

12月上旬病情加重,呼唤杨医生

进入12月。年最后一个月,谁都想快快趟过去,撒开脚丫跑进新时代。

但,这一个月特别慢,对我来说。

咽喉肿胀,舌苔雪白,半根舌头麻木、没味觉。还算不错,另半根顶住了,识得出甜酸苦辣。

有一天,唾液突然失控,大量分泌,咕咕外冒,嘴成了水井,害得我不停吞咽,像一只逮到小鱼的鹈鹕。频繁的吞咽,刺痛了咽喉,仿佛不是咽唾液,而是吞下了刀子。

夜晚,我戴着围嘴,婴儿一样流着口水,直到安眠药起作用,不管三七二十一,流着口水睡去。

我这辈子没流过这么多口水。

我总认为,口水狂流的人,是因为美食、美色,或因为别人升官发财……我这是为什么呢?

还有更糟的事,咽喉有异物感,仿佛长出一堆硬核桃,椭圆形。

我惊恐地想,是不是咽喉癌变了?或者是甲状腺结节癌变了?

上网查,有人说,咽喉异物感,可能是梅核气,属于臆病,精神病,女人多发,因为气郁、气愤、气不顺。

我觉得挺像,得过“新冠”人,肯定气郁、气愤、气不顺。

我宁愿得梅核气,而不是长了什么*东西。但此事没把握,万一真长东西了呢?

我要找杨医生。

前段时间,总觉得是小病,挺得过去,不想惊动杨医生。哪怕芜华和我聊天,问我好不好,我都说好的。

现在,我挺不下去了,咽喉里长东西了,找杨医生救命。

我给芜华、杨医生发了信息,告诉他们,9月以来咽喉不太好,现在有异物感……要不要做个喉镜、B超、甲状腺穿刺……

我还提出了“梅核气”猜想。

芜华回复了,她说,妹子不急,杨医生马上来。

杨医生马上来了。他说:“盛林,根据你的情况,你是没喝五*药汤吧。”

我大吃一惊,手机差点掉到地上。杨医生千里眼,看到我没喝五*汤。

杨医生说,第一,你肯定不是梅核气。第二,你肯定不是甲状腺病变。第三,你肯定不是咽喉长东西。第四,你也不是白喉。

杨医生说,你的所有症状,从9月到现在,都属于“新冠”后遗症,反应在咽喉,问题在脾胃,身有寒*,症状并不重,但不能再拖了,拖下去麻烦大。

杨医生说,医院,让医生看一眼喉咙,但不要做穿刺、喉镜,不做侵入性检查,“不给做,坚决不给做!“杨医生口气坚决。

杨医生说,别担心,后遗症可治,赶紧吃药,“五*”吃五天,木香顺气丸吃十天,配合维C和B2。维C和B2加大剂量。尽快抓药,不要耽误。

我连声答应:“好的,周末菲里普休息,我们去药店。”

杨医生说:“不行,明天就去,最好今天就去,如果办不到,我们寄过来。”

杨医生认为我不重视,速度太慢,急了。

我赶紧想办法,也没什么办法,办法就是麻烦好朋友,Karen或傅晶,她们是离我最近的杭州朋友。最后,我选了傅晶,她是舞蹈学校的教师,学校在中国城,边上就是中药店。

我向傅晶发了SOS信号。

接到信号,傅晶一口答应。她说,没问题,我下午就把药送到。

我把好消息告诉了芜华,中药解决了,好朋友下午送来。

芜华松了一口气,她说,放心了,妹子啊,你对后遗症没重视,没及时用“五*”,“五*”是苦药,但能救命,对后遗症有特效,你不能马虎了,杨医生批评你了,也批评我了,怪我没盯紧你,我这个姐怎么当的,这么粗心。

芜华的话让我想哭。她不是我亲姐,但她把我当亲妹,于是我在美国有了亲姐。

芜华是小说家,小说写得棒,做人更棒,所以能写出好书,好书出自好人好心灵。

我和芜华(右)

下午三点多,傅晶和先生高威阵开着车来了,为我送来了“五*”、木香顺气丸,还有新鲜的鸭梨。

前几次傅晶送东西,我们不敢拥抱,只是碰碰胳膊,像碰碰车一样。今天我们还是蒙着脸,但实现了美好的拥抱,年第一抱。

桔子树下,高威阵为我们拍合影。我和傅晶咧开大嘴笑,差点把口罩笑了下来。

我带他们看小农庄,看小动物,傅晶兴奋得像个小女孩,拣了今天的蛋,还抱了抱火鸡。

我喜欢傅晶,她美丽善良,就像美丽善良的天使。

高威阵与我是同行,美南新闻记者。很久很久以前,我在杭州国货路上班,杭州日报旧址。高威阵在众安桥上班,省电视台旧址。我们离得很近,却互不相识,没想到却在美国认了老乡。

人生没有奇遇,所谓奇遇,早在某个时候注定了,只是等待兑现的机会罢了。

我和傅晶(左)12月中下旬鏖战新冠后遗症

拿到“五*”、木香顺气丸,总觉得芜华和杨医生的眼睛盯着我。

哪敢迟缓,赶紧行动,仰脸把顺气丸吞下肚去。

打开一袋“五*”,我辨认了一番,认出了黑咕隆咚的*精,认出了一根甘草,挑出一枚金色的木片,好奇地咬了咬,好苦,这就是*连了,天下第二苦,人生是第一苦。

“五*”汤煮出来了,黝黑,散着苦气,咄咄逼人,菲里普吓坏了。

他说,他幸亏鼻子失灵,不是咽喉失灵,否则也得喝木头汤。

我说,你试试,喝了这碗木头汤,也许鼻子就通了,闻到了炸鸡香……我的话没完,那人没了踪影。

就这样,芜华和杨医生,“五*”和木香顺气丸,陪我重上“新冠”战场,鏖战“新冠”后遗症。

屋里飘起了“五*”味,响起了顺气丸的瓶子沙沙的滚珠声。

两天后,咽喉不那么肿了,一堆“核桃”缩小了。

三天后,咽喉放松了,空旷了,像是搬走了杂物的屋子。

四天后,口水不再狂流,不用戴围嘴睡觉了,谢谢老天爷。

五天后,我向芜华、杨医生报喜,咽喉肿好了七成,舌苔干净,异物感消失,舌根不麻木,半根舌头又有味觉了。

我还向傅晶报了喜:“亲爱的,谢谢你送的药,药到病除!”

菲里普高兴得发狂,这几个月,他同样饱受折磨,被我可怜的咽喉。

菲里普觉得“五*”是诡异的东西,像哈利波特的魔法,他翻动着药渣渣,想找出秘密所在。

六天后,是我与家庭医生见面的日子,我不想去了,觉得没什么必要。请教了杨医生,杨医生说,去吧,让医生看看咽喉。

“但不给做侵入性检查!”杨医生重申了这个原则。

医院,这次准时到达,见到了我的Coonfield医生。

Coonfield是高个子,非常和蔼,看到我像看到老朋友。我立即打消了对她不太舒服的感觉。

我们坐着,Coonfield站着,她先与我们聊天,然后为我量血压、听心肺,还看了咽喉,看得很仔细。

Coonfield说,心肺正常,咽喉没炎症,更没长东西,一切都在正常范围。

Coonfield说,你这几个月咽喉不适,可能有点过敏,吃几天息斯敏吧,病很快就好,可以吃大汉堡了。

Coonfield客客气气,但动作很快地把我们打发了。

也许Coonfield认为,我这么健康的人不应该出来乱跑。

我向杨医生汇报了结果。

杨医生说,情况不错,顺气丸继续吃,息斯敏也可以吃。

杨医生说,这些药吃完了,我们就不吃药了,我们不能靠药过日子,多喝水,适当锻炼,脸色好,心情好,能吃会睡,就是健康人。

“天冷了,煮姜葱蒜面条吃,暖胃,治感冒,抗病*。”杨医生说。

杨医生和美国医生的重大区别,你发现了吗,杨医生从不让我吃大汉堡。

“五*”和顺气丸

12月25日,圣诞节,也是我生日,我儿子盛阳到了,家里三喜临门。

盛阳从密西根出发,驾着大皮卡,带着金毛菌菌,赶了三天两夜,行驶两千公里,马不停蹄,一口气跑到了老妈身边。儿子属马,健康英俊的好马。

12月最后几天,一家人吃火锅、吃火鸡、吃BBQ、吃牛排、喝香槟、玩大富豪、晒太阳、到河边钓鱼、去海滩吹风、带菌菌散步……

菌菌是城里人,第一次来乡下,结识了牛马,结织了鸡鸭孔雀火鸡,也结识了猫君,除了被猫君打了几巴掌,菌菌的乡下体验还是不错的。

12月最后几天,我忙碌而兴奋,愉悦而满足,从没想过咽喉的事。

直到12月31日,看着电视,吃着水果,迎接新年的礼炮,我突然意识到,咽喉完全好了,好得想不起之前不好的感觉了。

跑去照镜子,眼明亮、舌粉红,脸也圆了,健康的月亮脸。

这时,新年的礼炮响了。

就这样,我走完了风雨交加的旧年,战胜了“新冠”后遗症,健健康康走进了新年。

赢下这场战争,因了芜华的真情,因了杨医生的仁慈和医术,因了菲里普的爱,因了儿子的孝顺,因了亲友的助威。还因了神奇的中草药。

中华医药,朴素而圣洁,它的治疗功效,信有,不信也有;信灵,不信也灵。我的病后体会。

今天是1月18日,餐桌上的水仙开了,花香满屋。

水仙开了,我的《鏖战新冠后遗症》写完了。

挂笔之前,想说,新年到了,疫苗到了,似乎平安也到了。但是,看看今天的疫情,美国确诊万,加州万,我们德州万,美国死亡人数39.7万……今天,英国莱斯特大学公布,“新冠”痊愈者,三分之一五个月内再度就医,八分之一五个月内死亡……

老天爷呀,我刚满五个月!

新年是不是一定快乐,春天是不是一定明媚,疫情是不是一定败走,我们无法知道。但没有关系,我们有事可做,听音乐吧,去林子吧,走路吧,喝茶吧,静思吧,让心灵杀出重围吧。

还有,煮姜葱蒜面吧。

附上杨士民医生治疗“新冠”及后遗症的方法,以飨读者。如下:

一、治疗新冠:

1、姜葱蒜汤。葱5支,带葱须,切段;蒜10瓣,打碎去皮。三者煮汤,一天喝两三次。姜葱蒜汤属生物抗生素,灭菌杀*。

2、必要时,服用阿奇霉素,或其他广谱抗生素、消炎药。

3、必要时,服用清*消炎的中成药,如连花清瘟胶囊、祛风清瘟散等等。

4、配合维C、维D,锌片。

5、服用“五味汤”,提高免疫力,药方:10片花旗参,4片*芪,40粒枸杞,1片*精,20粒红枣。每天三小碗。

6、喝*冰糖梨水,针对咳嗽,润肺护肺。

7、积极运动,调整饮食,保证睡眠,心情愉快,大量喝水、排汗、排尿。

二、治疗后遗症:

1、“五*”汤,清除体内*素,特别是藏在肾、肝、脾、肺的*素。药方如下:*芪15克、*芩10克、*柏10克、*连5克、*精20克,水煎服用,共五剂,一天一剂,三碗水煎成两碗水,早晚喝。

2、木香顺气丸,中成药,理气健脾胃,一天两次,每次8粒,服十天。

3、配合维C和维B2,剂量加倍。

4、姜葱蒜汤,姜葱蒜煮面,材料煮烂,最好全部吃下去。

5、每天喝五瓶量的水,心情愉快,坚持锻炼。

年1月18日于沃顿

作者介绍

盛林,浙江杭州人,毕业于原杭州大学中文系。杭州日报记者、编辑。现旅居美国德州休斯敦。浙江省作协会员,北美中文作家协会终身会员,纪实文学作家,近几年在国内出版了《嫁给美国》、《洋婆婆在中国》、《骑越阿尔卑斯山》、《生活本就是田园》、《奇怪的美国人》、《半寸农庄》等七部纪实文学著作。其中《半寸农庄》为代表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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