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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Uhjnbcbe - 2023/11/3 21:25:00

明天是母亲节,耳边又响起那首歌

“秋风吹雁儿往南飞,心中有无限的伤悲。梦里看见妈妈的脸,我的想念向谁说哎!??而我用一生想念妈妈的脸”。

每当听到这首歌,思念母亲的泪水总在心底流淌。时间它能写出未来的结局,却无法磨灭幼年失母的痛楚。强颜的喜悦永远无法遮盖内心的痛。

母亲离开我们整整52年头,52年来,流年似水,沧海桑田,世事变迁。淡去了我多少往事,唯有对母亲的那份绵绵思念,深深藏于心底。幼年丧母之痛带来的阴影和悲伤,我一直不愿轻易去触碰。

今天又听到阿穆隆这首催人泪下的《思念母亲》歌曲时,我情不自禁地又捡拾起记忆的碎片,打开思念的闸门,对母亲的思念竟如潮水般涌来。

由于母亲离开时,年幼的我,记忆模糊。母亲去世后,多少年我一直在脑海中反复想象母亲的样子,我常常恨自己怎么一点也记不清她的脸。虽然那时夜里常常梦见母亲,有时梦中哭醒,喊着叫着母亲。但梦中母亲的模样也总是模糊的。那时奶奶常宽慰我说,母亲怕我伤心,不忍心让我记得她的模样!幼稚的我一直相信奶奶的话。

对母亲仅存的记忆中,最令我刻骨铭心的是母亲临终的那一天。我永远也忘不了,那是一九七一年正月十五,天阴沉沉的,北风呼呼的刮着,天刺骨的寒冷。而家家户户却洋溢着欢乐,欢天喜地忙着过元宵节,空气中都弥漫着元宵的味道。我们一家却在痛苦中煎熬。夜里母亲就开始意识模糊,同时断断续续的说着“胡话”。大概意思是,说有车在外面接她走,她有五个还未成年的孩子,舍不得离开孩子们??我们兄妹五人一直守在母亲的病榻前,那一夜谁也没有困意,都害怕一合眼再也见不到母亲了。我们多么盼望能发生奇迹呀!可是早上七点多,母亲进入弥留之际,一直紧闭的双眼,微微睁了一下,最后看了一眼我们兄妹五人,带着遗憾和不舍走了,没有熬过元宵节,永远和我们阴阳两隔。我一辈子也忘不了,姑姑抱着我跪在母亲的遗体旁,撕心裂肺地一遍遍呼喊着,呼唤母亲再看一眼我这个年幼的女儿。一家人那哀痛欲绝的哭声一直在我脑海中回荡了很久?很久。至今我一想起那令人心碎的场景还是锥心的痛。

出殡的那天早上,一直阴沉的天,下起了小雨,还夹着雪花,老天爷也为母亲的英年早逝而流泪,天更加阴冷。记得母亲的棺木抬放在屋前,我们兄妹五人跪在雨地上,一遍遍地呼喊着母亲,泪水和着雨水哗哗地向下流,嗓子都喊破了,哭哑了。看着母亲的棺木被愈抬愈远,我们兄妹的恸哭声令在场的所有人都肝肠寸断。送别的亲人个个泪如雨下。母亲永远的走了,带走了她对我们无尽的眷恋和不舍。给我们留下了无限思念和悲伤。从此“千里孤坟,无处话凄凉”!母亲的离世也预示着,我们一家人将在凄风苦雨中度过。

那时候,家里太穷,母亲连一张遗像都没有,奶奶和父亲按照民间风俗,在茅屋的正中间靠墙的地方放张小桌子,上面摆放个简易的牌位,每天给母亲供饭。每到饭时,我们兄妹无论谁把盛好的饭端过去,放好碗筷都要轻轻地叫一声:妈,吃饭了。每次说完这句话都会传来全家人啜泣声。就这样我们熬到了五七。传说五七是逝去的亲人站在“望乡台”上,最后看一眼自己的家人。逝去的人“五七而知生死”。五七那天早晨,天刚刚蒙蒙亮,我们兄妹五人就起床,一起跪在冰冷的大场上,凝望着东方的天空。我目不转睛地盯着天空飘移的云朵,多么希望母亲能从云端上走下来再抱抱我。可是太阳已经升得很高了,母亲也没有出现。天真的我“哇”的一声哭了起来。奶奶一把把我搂在怀里,含着泪哄我说:"你妈妈怕你见到她伤心,她偷偷看你一眼已经走了"我听了奶奶的话,哭得越发厉害。也许那时我才意识到母亲的去世意味着什么,才体会到和母亲永无再见的绝望。

母亲的人生太过匆匆。她去世时,我年纪尚小,对她的记忆是零散的,总连不成片。但从奶奶的讲述中,知道母亲勤劳、善良、贤惠、孝顺。自古婆媳难相处。可奶奶一提起母亲全是夸赞。母亲去世后,奶奶逢人便说:“二儿媳,好媳妇。唉,阎王为啥不把我带去,留下我的儿媳”她经常和我讲母亲的事。那时家里穷得叮当响,加上成份不好,父亲有时还会被批斗。母亲默默地撑起了这个家,她瘦小单薄的身躯,不仅操持着家务,还要到生产队干农活挣工分。更要照顾五个年幼的孩子。家里的事舍不得让年迈的奶奶做。在那个人人都吃不饱,穿不暖的年代,家里稍微有点“好吃”的,首先想到的是奶奶还有她的五个孩子。由于文革那种特殊而疯狂的年代,成份不好受人歧视,总是低人一等。全家人都抬不起头来,也导致父亲脾气暴躁,心里的苦闷、不满、委屈都向母亲发泄。父亲每次发脾气时,母亲总是低头不语,默然承受。他理解父亲。此时奶奶总是护着母亲挨骂的是父亲。奶奶说婆媳相处十九年,母亲对她从未说过重话。母亲虽然一字不识,但很聪明而且心灵手巧。她经常用柳条编织各种各样的篮子、背篓、笆斗、箩筐。会用芦苇篾编各种席子、斗笠、畚箕……她只要看别人编几次或看看别人编好的成品,很快就能学会。母亲还经常帮助左邻右舍编织这些日常用品。

母亲含辛茹苦地拉扯我们兄妹,为了我们这个家,身材单薄的母亲什么重活、累活都抢着干。由于积劳成疾,年纪轻轻的母亲患上气管炎,肺气肿。由于没钱医治一直拖着,后来又染上了肺结核。最终病魔夺去了母亲年仅三十九岁年轻的生命。

在我结婚的前一天,大哥拿出一副银手镯对我说:“这是妈妈临终前一天,坚决从手上取下来,一定要留给你,说留给你结婚的陪嫁。”大哥还告诉我这是母亲结婚时唯一值钱的嫁妆。我的泪水情不自禁的夺眶而出。我知道那时家境非常贫寒,常常是揭不开锅,而且母亲一直生病需要钱医治,但她始终没舍得变卖这副银手镯,而把它留给了我。我当时的心痛难以言说。唯有嚎啕痛哭一场。至今这副银手镯我都小心翼翼地珍藏着!那是满满的母爱啊!

虽然母亲的生命定格在三十九岁,但她的爱却一直默默地、深深地藏在这副手镯里,从此,深藏于心的对母亲的那份思念之情愈发强烈!!

“子欲养而亲不在”每每看到这句话时我都会潸然泪下,这是女儿心中永远的痛。“十月胎恩重,三生报答轻”。此刻我有太多的话想对母亲诉说,有太多的思念想对母亲倾诉。我多么想看一看母亲的脸;我多么想听一听母亲的絮叨;我更想尽一尽儿女之孝!!哪怕一点点??

母亲,我的思念会一直到永远,永远,永远……!!!

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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